第40章 雨夜,惊雷落（2 / 2）

姜妧看了眼虞清言，虞清言此刻也抬头看她。

二人的目光交汇，便默契地达成共识。

这并不是能放在明面上侃侃而谈的事，姜妧微垂眼睑，专心重新誊抄经文，并未回答。

顾望月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

不知怎的，她此刻心里倒没有很怪罪姜妧毁了她辛苦抄写的经文。

反而对屡次先去招惹姜妧的周娉婷心生隔阂。

周娉婷见自己自爆逼姜妧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后，也没能引起另外两人的激愤，不禁老实了下来。

一时间，空旷安静的祈福殿只有笔走纸上的“簌簌”声伴随着屋外的落雨。

半夜，尚未抄完的四人在殿内困得横七竖八。

周娉婷和顾望月各自裹着丫鬟从寝殿里带来的被褥，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姜妧揉揉酸涩的眼睛，满室烛火晃动，屋外电闪雷鸣，也影响不了她奋笔疾书。

直到虞清言走了过来，姜妧才搓搓冰冷的指尖，放下笔看着她。

虞清言望了望睡梦中的两人，对姜妧小声道，“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屋外，瓢泼的大雨在夜幕中飞溅到廊台上。

姜妧借着屋内映照出的昏黄火光看青石地砖上形成的积水，恍如一条窜动的白蛇。

“进宫那日，我说了你我皆为公主。”

虞清言同她一样，看着恍如天倾地泄的大雨，声音空灵的像是从远处暗夜里飘来般。

姜妧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我知道，所以这次，我并不怪你。”

虞清言怔了怔神情，目睹姜妧与周娉婷针尖对麦芒，她原以为眼前这人是个睚眦必报的。

其实她认为的倒也没错，姜妧的确是个只能占赢不能吃亏的主。

但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前提，便是占她便宜的人是主动犯贱，还是被逼无奈。

前者当然是痛打落水狗，后者视内容情有可原。

“你真的知道？”虞清言略略狐疑，强调一遍。

姜妧认真地回望她，“我真的知道。”

然后她补充道，“放心吧，经过这次，我觉得皇后娘娘不会再让你挤兑我了。”

听到皇后二字，虞清言这次是确信姜妧的确知道了，不由感慨，她真的很聪明。

虞清言叹了口气，“别怪娘娘，爱女心切，她也只不过是想让殿下一切都平安完美。”

姜妧依旧认同，“我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刚刚她俩才默契地在纯如白纸的顾望月追问时，选择了沉默，维护了那位的颜面。

虞清言弯了弯唇角，捉狭道，“你说要没有周娉婷在这里画蛇添足，我和皇后娘娘是不是都已经目的达成了？”

姜妧皱皱鼻子，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

便是我不行，还有安馥凝呢。

看着天上划过的那道无比狰狞的闪电。

虞清言语气柔软，“其实啊，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娘娘怎么会不喜欢呢？”

在巨大的雷鸣中，姜妧仍然小小声说，“我知道。”

“你很怕打雷闪电吗？你怎么在发抖？”虞清言惊奇道。

“......”

姜妧欲哭无泪。

果然没怎么做过亏心事的人站在雷电下，说话就是硬气呀。

而且外面这么冷，黑乎乎的，真没什么好看的，咱进屋把那两个熟睡的货叫醒，一起唠家常不比在这里傻站着香？

“那进屋吧。”

虞清言开口，姜妧如蒙大赦。

刚准备挪步，一道照亮天地的闪电伴随“咔擦”一声惊雷，在此时照亮了二人雪白的脸颊。

姜妧忽然站着不动了，一道光自她脑海中炸开......她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忘了？

雷雨夜，未央宫初逢惊雷，帝伤！

因书中时间线给的模糊，她险些没想起来，难道，便是今天？

姜妧惊惧回身，死死盯着一处。

虞清言见她面色凝重，目光也不由投向大雨之中，困惑道，“怎么了？”

不多时，她二人看见远处的天空，巨大的火光犹如初升的太阳，将整个落雨的夜幕都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