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二师兄。”粗眉毛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哎，乖师弟。你看这不就有了吗？”翟玉枫眉开眼笑，似是极得意占了这粗眉毛一个大便宜。

“你……”粗眉毛只清晰地说出了这一个字，而后的骂声便混在了怒极的喘息声中，无法听得分明。与粗眉毛同来的两桌人本在嘻嘻哈哈地看热闹，此刻，终稀稀拉拉地站起身来，一边劝着粗眉之人一边帮忙骂了回去，这帮人骂起人来也算心齐，连骂一声咳三声的人都带病上阵，誓要让翟玉枫绝无还口之力。翟玉枫对下三路的骂人话似乎不太熟悉，只知鹦鹉学舌般的重复，如何能敌对面数人，自是败下阵来，讪讪地寻了个角落窝了过去。

见争端已止，竹思止终跨步进了汇茗轩，想是寿宴已开的缘故，茶馆中此刻倒没多少人，说书的先生早已放下醒木，正和倒茶的小童说笑，除了与粗眉毛一起的两桌人，便只有中间几桌零散坐了五六个人，俱带了兵器，其中两人竹思止倒也认识，是黑道中的人物，此刻在此，自不是为了魏家小姐，想来是为了落选者所携钱财。再就是最偏僻的一处角落坐了一名玄衣男子，衣料是极普通的棉布，其上并无任何纹饰；桌上随手可及之处放着一柄剑，剑鞘古朴，亦无丝毫装饰；男子唇极薄，微抿，唇角略向下，透出一股子冷来，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只鬓边散着几丝挽不起的碎发。方才翟玉枫与那粗眉毛闹出了这么大的热闹，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双目微闭正襟危坐。

竹思止正欲报那暗号，却听得哗啦数声，却是那粗眉毛一伙人起身要走，竹思止略向旁避了避，那伙人却是视而不见，三三两两得笑闹着，从竹思止身旁擦了过去。

“单挑啊，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屋内猛然传来一声，却是翟玉枫觉得机会到了，仗着这伙人有事要走，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打算找回点面子。

那粗眉之人被翟玉枫一激，脾气又上来了，回头应道：“爷怕你个龟儿子，单挑就单挑！”

“好，子正三刻桫椤树下见。只可惜孙子你怕黑不敢来！”翟玉枫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定了时间地点。

粗眉之人自是不服，挣开他同伴搭在他肩上的手便想冲回去再战，却还是被劝住了，半拉半架着他离开了茶馆。

翟玉枫得意洋洋地冲着那一帮人的背影又骂了几句，而后带着胜者的骄傲，施施然在茶馆最中间的一桌坐了下来。

“你小子存心想赖是吧，桫椤树长南边呢，蔚州靠北，怎会有？”邻桌的一人似是看不惯翟玉枫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一针见血道。

翟玉枫的脸上竟显出了些难为情，干笑了两声，“这个，他一堆人呢，我就一个，不是我爽约，是这约压根没法赴嘛？”说到这，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敢和一堆人叫骂，我也算是个英雄了。”

翟玉枫一边说着一边极得意得起身向外踱了几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伸出指着离去众人，正欲再“英雄”一次，然骂语还未出口，便瞧得一旁的竹思止，顿时扭头便往内跑去，毫不犹豫的跳过几张桌子，坐到玄衣男子的桌旁，而后笑嘻嘻地盯住了竹思止，一副等着瞧好戏的模样。

虽已对留暗记之人有了猜测，竹思止依旧冲着茶馆众人团团作揖道：“打扰诸位了，在下应人之邀而来，不知是哪位留暗号栩栩？”

站起身来的果是那玄衣男子，他对着竹思止行了一个极规整的抱拳礼，言简意赅道：“我。”

高手，竹思止越是走近越是肯定此判断。练武之人相较常人，因练有内功之故，周身会有一种特有的气势，极难控制与掩藏，竹思止不懂武功，不过仅能从对方给自己的压迫感来估摸对方武功高低罢了，若有高手同在，甚至可以依此大致猜测对方内功如何，不过一场比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再加上招式相生相克，内力影响，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随着竹思止缓步走进，翟玉枫的奸笑便也越发明显起来。

这般表现，竹思止便是想装作视而不见亦是不能，只得微微拱手示意，问道：“不知翟兄此举何意？”

翟玉枫一脸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指着玄衣男子乐道：“当然是看你打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