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好,一定的,”陈云岑看到耷拉着脑袋的人,心都被揪起来一角,他也不愿拂了沈妙言的心意,可技术实在难堪不敢拎出来丢人,随即就想找个乐子给沈妙言纾解一些郁闷,“妙言,我带你去吃烧烤吧,行吗?我知道有一家的烧烤特别好吃。”
他两眼放光的看着沈妙言,带动着对方跟他一起心波荡漾起来,“好吧,那我们走吧,”
“好滴,”陈云岑欣然起立,捡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我给林蕴发个短信,说我们出去吃烧烤,晚上给他带点回去,”
我们,我们,我们,一个串着一个,就像黄昏时林间归鸟鸣叫的声音,清脆婉转,温暖雀跃,夜风压在心头,阵阵都敲着情打着绻。
“林蕴,我带妙言去吃何家烧烤了,吃完给你带条烤鱼回去,你一个人在寝室垫着点肚子,别饿着了。”陈云岑安置好心中最惦记的大石后,心满意足的领着沈妙言往群西路走。
群西路是G大后面一条比较隐蔽的小路,窄小逼仄的小巷子,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店,每家用的还都是最简陋的电灯泡,一根线从头到尾,能把所有的都顾暇在内。
陈云岑护着沈妙言在道中穿梭来去,挤进来了一家昏黄晦暗的小店里。
晚间人流很多,两人摸寻半天才在一片闹哄哄之间探取到一处空位,千辛万苦走来终于落定在一张狭窄的活动桌子,沈妙言挪挪椅子坐正,只见对面的陈云岑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大爷样,扬长脖子大开牙关,“老板娘,我们点菜,”这丫倒是轻车熟路的学起了门外商贩们呦呵客人的那一嗓子,开始现学现卖,班门弄斧起来。
沈妙言看他装模作样的觉得好笑,微挑了下嘴角,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斟了一杯桌上塑料大壶里的菊花茶,随手给陈云岑也搁了一杯过去。
“谢谢啊,妙言,”陈大爷受宠若惊的进入一种美滋滋的陶醉状态,握着水杯摇尾巴。
沈妙言对他这种谄媚样早就见怪不怪,此时两耳一闭,不闻窗外事,自顾自的喝水,就当没听见。
老板娘递过来一份沾满油星的菜单,扯出迎接客人的标准笑容,“请问两位帅哥,想吃些什么呢?”
陈云岑显然光顾多次,菜单都没翻就流水般的报出一串名字,“一份炸臭豆腐,一份韭菜,一份炒方便面,一份土豆片,一份烤茄子,一份烤鱼,二十串羊肉串。”
偃旗息鼓之后还不忘去显摆,低下头凑到沈妙言跟前,得意的问,“妙言,怎么样,够了吧?”
沈妙言嫌弃的看看他,抿了口茶水,淡淡的回了个,“恩。”
陈云岑心高彩烈的转头就跟老板娘说,“我们够了,就先上这些吧,对了,走之前,能不能帮我打包一条烤鱼?”
“好嘞,帅哥你们稍等,马上就上上来。”老板娘业务操作精熟流畅,合上记账小本子,就去厨房里招呼了。
沈妙言看看这周遭恶劣的环境,这可能是他这位吃了十几年富家饭的贵公子,陷入过的最糟糕的一副境地,他觉得陈云岑真的是钟鼓馔玉之家中的另类,明明富丽堂皇官家子却无端飞入寻常百姓家,从而致使他生活的姿态和习惯,全都与沈妙言认识的那些纨绔子弟背道而驰。
但沈妙言却不觉得难以忍受,这些跟他一起的经历过的种种人间烟火,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生平确幸,每一份都独一无二震慑心田。
循规蹈矩的流水式生活,或许早已在认识陈云岑之时,划上终结,而从那以后,与他走过的这些世俗蹉跎,才让他真正看见了人间的太阳。
沈妙言有些想要欢呼的雀跃,这种心情,就跟小时候撒丫子在田地里奔驰的感觉差不多,心旷神怡的满是欢喜。
或许是感怀于自由别致的生活,又或许是惊喜于眼前这个混世魔王,沈妙言尘封寒潭的心隐隐有了春光送暖,破冰而出的迹象。
于是他终于在这个不算雅致,不算清幽的地方,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火,第一次对陈云岑进行了正式而细致的打量,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悠远的桃花眼,一旦笑起来还能含情带水,满头槽乱的头发,一看就没有仔细梳理过,但就是这种不经意蓬松起来的少年气,让他更显明媚张扬,如此英俊肆意的脸,不管放在哪里,都可以轻易讨下一波来势汹汹的桃花债。
沈妙言脱口而出就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措手不及的话,“你看上的那个女生是谁啊?”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这种莫须有的小事,包括他自己。
正在摆弄餐具的陈云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间把桌上的瓷器撞得一阵破乱当啷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他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问得心慌意乱,编谎容易圆谎难,饶是他曾在此道上身经百战,但一时还真的很难天衣无缝的编撰一个情根深种的暗恋对象。
沈妙言也不知道怎么就情非自已的关心起来这混小子的感情事迹了,但此刻就是想要穷追不舍下去,“是谁啊?”明明两人都身处幽暗之地,可陈云岑那张俊脸就是明晃晃的映照在沈妙言眼前,连带着他惊慌失措的无助表情,整个人都在沈妙言心里变得艳丽起来。
“来来来,两位帅哥,你们的菜上来了。”老板娘就像修炼了千年的精怪,心亮眼明的上来帮陈云岑解了燃眉之急。
“哎呦,谢谢您啊,老板娘,”陈云岑殷勤的站起来接过那些菜,掩饰着尴尬,一碟碟都摆在沈妙言跟前,“来来,妙言,吃吧吃吧,”
他掰开筷子递给沈妙言一双一双,自己留着一双,坐下之后就开始往沈妙言碗里夹菜。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沈少爷难得没有被带偏,坚定住自己的阵脚。
“妙言,那个啊,那个女生你不认识的,我说了你也不知道”陈云岑神伤,以前不是很好骗吗?怎么今天难度一下飞跃提升呢?这前前后后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没事,你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这边的人还在紧追狂问。
“额,那好吧,”陈云岑看着情形,是怎么也糊弄不过去了,只得随意邹个名字,“她叫言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