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和战术（1 / 2）

范森林自曝其短，反倒让褚时显不知该说什么。

正尴尬中, 徐玮被带出来, 隔着桌子坐下。

他灰头土脸的, 衣服有撕扯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通身好端端的，一瞧就知道没遭大罪, 褚时显范森林同时舒口气。

徐玮见到两人，眼眶顿时红了, 突然又想起更关键的, 整个人虎扑过来, 吼着问：“你们怎么来的？学校知道了？”

所有人被吓得一愣, 派出所的民警一把按住他, 褚时显和范森林连忙安抚, 一个说：“老徐学校不知道, 冷静！冷静！”

一个说：“电话打给王映阳了, 你放一万个心吧。”

徐玮倏然松懈心神, 积攒一天的惊怒恐慌和委屈全部涌上来，再是遏止不住, 嗷嗷地哭：“是我爸, 我爸求他们的。”

事闹大了，徐爸才意识到不妥当，推伢子脱身已经来不及，一口把所有事揽下来, 又求警察，说他家伢一直拉架没打人，他家伢读书不容易，他家伢不能被他毁了。

褚时显和范森林相顾一视，没拦住徐玮痛哭。

好容易等徐玮发泄完情绪，略微镇定了些，褚时显把几人商量的解决方法告诉他，让他进去后转告他父亲。

徐玮听见没反驳，木然地点头说好，说谢谢。

另一边史胖子也跟房东的儿子碰了头，有他出面，对方多生两个胆也不敢过分讨要，更何况心里也清楚，那两个苦哈哈的外乡人根本讹不了几个钱。

双方谈好只给住院费医药费，九千，扣除徐爸两人存在房东那边的钱，现金三千，换一张对方按了手指摸的承诺书。

徐爸讲义气，一口承担所有，打人和威胁恐吓，都是他一人，不想带累同伴。

警官们见两个老实巴交的外地农家汉子，离乡背井来三镇市打工，才一个月便撞上这样的事，本有几分同情，再见到班长王映阳打好的证明，又对徐玮生出惜才之心，没有为难几人。

一切按程序走，各人做了笔录，打了手指印，徐玮和同村叔叔被放了出来。

徐爸被处罚行政拘留五天，徐玮怏怏离开时，还不停地回望派出所的大门。

张怀化拍着他后背安慰：“行了，再过五天，我们一起来接叔叔。”

褚时显拿了一千，想想钱多怕又生出波折，抽回五百硬塞给徐玮同村的大叔，请他就近找家旅馆住下，有空去派出所瞧瞧，能送东西就送点烟和方便面进去。

农家汉子年岁不大，脸庞上的皱纹已有沟壑初现的样子，今天也是被欺负得狠了，佝偻着腰背，见谁都是一副低头哈腰的样子。拘谨又木讷，不知该说什么，急切间也不懂怎么表达谢意。

几个学生看得恻隐之心大动，一起别开脸。

只有史胖子久经世事，不以为意，听见同学们真诚地向他道谢，居然有股久违的快乐，不好在人前露出浮夸的笑，告辞之前，热忱说请大家有空去极客网吧玩，给他们打折。

所有事处理好，回到江大南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天大地大，填饱肚皮最大。几人商量之后，继续往前走。

高翊范森林和江敏都是北方人，不爱吃鱼。拐进武八路后，一行人没去祥嫂碳烤鱼，径直进了专做烧鸡公的食肆。

这家鸡公煲做好之后，用铁板上桌，吃的是汤汁在热烫烫的铁板上缓缓收干，将洋葱青椒鸡油的香气烘出来的辛辣鲜香味道。

张怀化去门口的烧烤摊上，为两位女生另点了几份烤茄子韭菜玉米，江敏口味如何，他不知道，冯兰兰是挺喜欢这几样的。

回了店里，范森林和高翊一人一个开瓶器，挨个开啤酒，王映阳跟江敏在约谈校运会的新闻稿，心事沉沉的徐玮目光涣散，也不知在想什么，褚时显跟冯兰兰凑一起低声聊了两句话，接着拿出手机发短信。

气氛比先前沉闷多了。

张怀化笑一笑，问：“这是怎么了？”

冯兰兰向他眨眨眼，目光流转，从正和江敏聊天的王映阳身上扫过，又转向褚时显。

他也就不再问了。

之前落座后，江敏把包里剩下的钱递回给褚时显，酸溜溜的王映阳忍不住说了几句酸话。

冯兰兰认为江敏很成问题，就像个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被引爆，危及612数年同窗感情。看王映阳就知道，有无江敏出现，他的表现和对褚时显的态度是有差异感的。

幸好有范森林和高翊，他俩只要在一处，场面就静不下来。两人把玻璃杯一字排开，范森林说：“第一个杯子我的，从左至右一路排下来是你们的，我就这样倒了啊，认准自己的杯子，谁的杯子先溢出来，谁先干为敬。”

褚时显发着短信，一抬眼找到自己的，警告说：“老范，你手稳着点，我怎么瞧你特意关照我似的。”

范森林一点不怵，“关照谁证明我爱谁，这里两个大好姑娘，我……”他看一眼冯兰兰，张怀化盯着他，等他下文，调转视线看一眼江敏，王映阳同样如此，他顿时收声，“当我没说。”

其他人笑起来，气氛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