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十二月中旬, 英才杯初赛的结果出来了。

当时夏樱还在教室里被少年揪着讲题。

“所以，这一步要视为控制变量, 是分布参数系统的边界控制函数”

少年一手搭在课桌上, 一手转着笔，眉宇间尽是漫不经心, “搞明白了吗, 以后这一步要是再错, 你就真的要气死你师父了。”

“才没有。”小姑娘盯着草稿，不服气地瞪了男生一眼，皱了皱鼻子。

“你也不是什么师父。”女孩子小声嘟囔。

自打那天鬼使神差叫了他一声师父, 虽然以后再没喊过, 可是男生每天张口闭口‘我是你师父’‘你再笨下去会给师父丢脸的’――但是就是很单纯看他火锅不开心, 才哄他的，结果……真的好讨厌。

‘啪’――正胡思乱想着，小脑瓜又被轻轻敲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声音张扬又霸道, 似乎听到了她的碎碎念。

“喔, 我在想明天早上吃什么……”夏樱赶紧小心翼翼转移注意力, “我每天都好纠结要吃什么。”

“吃什么？”

少年低头看着小夏樱，女生正在埋头列草稿，露出一截白皙的颈线, 轮廓柔和, 小小的耳垂圆润又可爱。

“奶黄包和豆沙包都可以。”反正都很符合你。

……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听到班长在门口叫她，“夏樱, 班主任在办公室等你。”

室外的温度很低，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是要下雪，走廊的栏杆上凝了一层浅浅的霜。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路临和阮晴已经在了，阮晴看到她还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是不会主动和你讲话’的样子。

“老师，怎么了？”夏樱看向办公桌前坐着的何沐，何沐好像又换了个保温杯，比原来那个大了一倍。

何沐笑意盈盈，“看见路临也在这，你该猜到了吧，恭喜你，英才杯初赛过了。”

路临不慌不忙补充，“初赛过了就意味着可以去晚秋大学冬令营，最后根据结业考试来评奖。”

“嗯！”夏樱心里有小小的雀跃，眉眼弯弯，“副社长他们也过了吗？”

“许初过了，我们社团过了十二个，比去年要好一点。”路临笑着颔首，“好好准备，今年争取拿个金牌。”

阮晴挑眉，暗暗瞪了路临一眼，“金不金牌还不一定，你倒是真敢说。”

路临扬眉，抱臂，声音爽朗，“今年过的人这么多，结果一定很好的。”

“对啊对啊！阮晴我们一起去冬令营嘛！”夏樱很兴奋地看着阮晴，眨巴眨巴眼。

“你，你们一个个的，真是。”阮晴被夏樱期待的小眼神搞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高傲地偏过头。

……

快到教室的时候，女生还沉浸在能去冬令营的兴奋里，突然从窗外看到男生清隽的身影。

他正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翻着一本竞赛书。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很激动的心情突然失落了下来。

就像是吸珍珠奶茶，奶茶都喝完了，最后一颗珍珠却怎么也吸不上来的，那种不快乐的感觉。

她闷闷不乐回到了教室，男生抬起头，挑眉，目光澄澈，“怎么，英才杯结果不好？”

“你怎么知道英才杯出来了？”

“废话，我当年可是――”话到这里及时止住，又切了一句，“我可是你无所不知的师父。”

“大家都去冬令营了，可是……”

没有你。

女孩子心里默默补充。

“你舍不得我啊？”男生笑得张扬又肆意，“也对……”

夏樱小脸红了，捂着耳朵，语无伦次抢话，“打住打住，不许说你长得好看又聪明，没人不喜欢你这种自恋又臭屁的台词！”

空气安静了很长时间，能听到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阴云压了那么久，终于开始纷纷扬扬飘起雪花，小团小团，晶莹剔透，落在大地上。

顿了半响，男生敛眉，抓抓头发，声音拖得老长，“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自恋啊？”

小姑娘后知后觉，‘啊’了一声。

然后脑袋被水笔敲了敲――“小团子，白教你这么久了，师父现在对你很失望！”

空气又活跃起来，重新回归到无数到已知、求解，曲线的草稿里。

――

又一次月考后，学校连着期中考试开了表彰大会，报告厅挂着猩红的横幅，灯光大亮，讲台上放着两捧鲜花。

报告厅后台。

一群领奖的尖子生规规矩矩围在教导主任跟前，听他训话，“一会上去领奖学金证书的时候，一定先鞠躬，别忘了谢谢老师，拿到奖状以后不要急着跑，等人都齐了集体转身超观众再鞠个躬。”

这话教导主任每次开会都要说一遍，磨得人耳朵起茧子。

连一贯很有耐心的夏樱都没忍住走神了，她偏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另一波人，她看见了陈年。

自打那次考场碰上后，陈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每次进步一个考场，这会表彰大会作为后进生的代表要上台讲话。

好像感应到夏樱的目光，高高瘦瘦的青年突然回头，看向她，似有笑意――你看，我真的在好好读书，争取离你的考场近一点。

夏樱乐得见人好好学习，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只是她还没和人家打完招呼，视线就被穿着校服的清隽少年挡住了，还有懒洋洋的声音，带了一点痞气，“东张西望什么，教导主任训话呢，你就不能专心点。”

“可是你……”

“可是什么？”声音不高，十分具有威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