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不服拘束纵横霸道的人,似乎真的知道错了一样。多么骄傲睿智的人,面临情关,也都在劫难逃,任你十八般武艺,上天入地,皆难探取情人心上那潭清泉明月。七情六欲,管你高低贵贱。
“天祺,我以后不会强迫你了,”自己偏执的强迫早已让他痛不欲生,再加上与沈家的决裂,现实处境的艰辛,都是禁锢在宋天祺周身吸血的毒蔓,也不怪他会悲从中来,不能自己。
身前的人一言不发,双手捂着湿漉漉的脸,把想要嘶喊的哭声封存在指末之间,既有了眼前罄竹难书的恶人,他又从何能偷得半点浮尘,拿来任性妄为,更遑论指着逆境破口大骂。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那件事,一定能查出来的。”男人揉着宋天祺的脑袋,搂他入怀,把他的哭声都淹没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没求你帮我。”宋天祺哭哑着声音发脾气,这一声怒骂责怪,在此情此景,听上去倒有点像撒娇。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巴巴舔着脸要帮你。”男人被他小猫哼唧般的不满逗笑了,“天祺,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他坚实宽广的肩膀似乎像一堵铜墙铁壁,能隔开一切险恶风沙,他们这种混迹在仕途上的神圣鬼怪,从来不会随便自信,能藐视群雄的人,一般都有毁天灭地的才能。
宋天祺哭的头昏脑涨,昏昏迷迷间听到男人信誓旦旦的说辞,像是前来惊梦的呓语,半清晰半遥远,但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他是绝对不会依附这个混账的。
结束了超市的购物之旅之后,陈云岑拎着所有的食材,淡漠的跟在沈妙言的身边。
他一开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直到被恶意的寒冷冻了个踉跄,才顾及到一路无话陪伴左右的陈云岑。
陈云岑叹了口气,把有绒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单薄的身上。
沈妙言想要跟他解释今天这场变故,但沈宋两家的纠葛实在深远,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随意编排了个问句,“云岑,你知道我们沈宋两家之间的争端吗?”
陈云岑是很详细的调查过这件事的,除开那些隐瞒至深不为人知的细节,他早已看到了机密之外一切密幸的全貌。
“对不起妙言,宋天祺闹出了网上那件事的时候,我差不多就已经理清了你们两家的恩怨,我当时是想要更好的保护你,才会不经同意擅自调查你的家世,”陈云岑面露愧疚,无可奈何的事情总是十有**,更何况是心有所属的时候。
陷入情爱泥潭时,那不甘躁动的心岂会云淡风轻,风沙倾巢掠过,瓦砾土壤之下掩埋的皆是此间柔情。
要换做从前,沈妙言或许真的会气上心头,对着陈云岑痛批谴责,但他不是不知事理的人,从两人初识到现在,虽说他对陈云岑离知根知底还相差甚远,但他的为人,沈妙言是心悦诚服的,他知道对方是设身处地的为自己好,但凡心明澄净的都不会去做睁眼瞎人。
“云岑,没事的,我不怪你,我能理解你。”
沈妙言此时反倒,开始庆幸,不用再多费口舌讲述那些繁冗臭长的陈年旧事。
“既然你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那我也就不想多瞒你,我想要调查这件事的始末,但是我有诸多阻碍,很多事情或者细节,都无从得知,”沈妙言难上眉头,俊秀的眉紧锁一团,展现出一种阴郁的美来。
陈云岑自得于沈妙言已经慢慢开始对自己表示肯定和认同,他不由得两眼放光,运筹帷幄的注视着眉目姣好的人儿。
“妙言,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茶馆看到的那个萧老先生吗?”
“当然记得了,怎么了?”沈妙言一时无措,怎么突然扯上了萧老先生。
“萧老先生是文化人是艺术家,不理当今朝堂政事,云游天外闲云野鹤,但他有个孙子,年经轻轻却已经是G市检察院的副院长了。”陈云岑悠悠的讲着一个事实,眼中却流露出满满的欣赏和叹服之情。
“什么?他孙子?难道是萧凤翎?”沈妙言惊诧。
G市检察院副院长,萧凤翎,冠绝今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错,就是那个声名在外,杀伐果断的萧凤翎。”
“他们萧家本来是文化世家,类似于莫雅家那般,萧凤翎大学本来学的也是文艺美学,但他的外公,是纪江。”
陈云岑说到这里沈妙言什么都明白了,纪江这个名字,小到街头巷尾,大到山河内外,没人敢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光纪这个姓氏,就代表着无上的荣光。
沈妙言替陈云岑续上了未说完的话,“纪家虽然显赫,但年轻一辈的纪氏子弟中一直都没有出类拔萃能独当一面的惊才绝艳之人,这也是最让纪江头疼的地方,但纪家门楣不能败落,纪氏大权不能旁落无人,而纪江又恰好有个才华横溢的外孙,所以他就准备把这一切都交给萧凤翎。”
“对,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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