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程仲黑着脸，像座山样拦着程老太太的路，手拽着个妹妹的胳膊就是不松，等母女三个都闹的没力气了才放开人，顺道把厅堂的门关开始低声骂人。

“娘你闹甚么，那是我岳家送来给大娘补身子的你不知道？还有你们两，有没点规矩，嫂子的东西，是你们能动的吗，都给我滚回屋去！”

程二娘和程三娘哇哇大哭。程家就是在镇上开了两个食铺，做的也全是寻常百姓生意，另外乡下有三四百亩旱地，年除开花销能攒下二百两银子就算年景好。程老太太又偏爱已经出嫁的程大娘，程二娘和程三娘年到头不过能打两根银簪子罢了。这会儿看到那些金灿灿镶宝石的套十二只石榴金簪，石榴金镯，石榴耳坠自然舍不得。再说她们以前直欺负大嫂惯了的，半点不觉得有甚么不对。镯子都戴到手上再被人撸下来，程二娘和程三娘也不管平时有多怕大哥了，呜呜叫着不肯回去，甚至巴着门不走。

程仲对妹妹没多少耐心，让唯的丫鬟去把灶下两个粗使婆子唤来，把程二娘和程三娘拖走回去关起来。

程老太太只喜欢大女儿，眼看程仲拖走妹妹也没吭声，只是不满的嘟囔了句，“那是你亲妹子，拿两件首饰戴戴怎的了，等她们出嫁你还不是要备嫁妆？”

程仲没好气，“我当大哥的，就是添妆也不会越过您给她们备的嫁妆。”当他是傻子，那镯子都是赤金的，个少说也要二三百两银子，还不算上雕工。他只是大哥，凭什么要给她们这么贵重的添妆？

程老太太老脸红，支支吾吾道：“你爹没了，家里都是你在管，银子也在你手上，我上哪儿备嫁妆。”说着说着理直气壮的抬头，“该你媳妇操心。”

“娘说这个就没意思了，爹死的时候是把家业给了我，但他也把家给分了。”程仲本就有些混不吝，这会儿当然不肯吃亏，和程老太太扯旧账，“当初说好两间食铺给我，每年分三成收益给老二。乡下的地三百亩，六十亩拿出来给二娘三娘做陪嫁，剩下的我百亩，其余的都给老二。另有现银千二百两，我是长子，又得了食铺，爹给我留四百两，老二六百两，剩下的百两给你私房，百两给二娘三娘并着那六十亩地几年的收成做压箱银。当初说好的，您还在，家业分了，人不分，老二家还在家住着，公开销从食铺收益里抽出来，二娘她们的嫁妆就都给你管着，我媳妇还上哪儿给她们办嫁妆？”就这么算，说不定家里的钱财加起来还比不上大娘那匣子首饰，还想让自己拿出来添妆，是亲娘不是？

程仲算的心里拱火，程老太太则听的脸色发青，又没办法驳程仲的话。这儿子打小就不肯吃亏，稍大些被老头子带在外头从商，和她直不亲近，拿捏都没法子。可恨那死老头子要死了都还把人叫来将家业分个干干净净，连两个女儿的嫁妆银子都是好不容易才要到手里来管着，想多贴补点小儿子都不行。早知道当初就听老幺的话置办丧事，偏要心疼他躺在床上还买个人回来给他冲喜，眼下好了，人冲好了，不认老娘兄弟了。

亲娘不吭声，程仲就不说了。反正他已经把话说明白，想把银子留着补贴小儿子，再让自己给两个妹妹掏嫁妆，没门儿！

眼看程仲站起来要走，程老太太想起大女儿，赶紧道：“首饰你拿走，把那盒子参片给我送回来，要炖汤给你大姐吃呢。”

程仲火了，“她要补身子找李大郎去，惦记我岳家送来的作甚，那是给大娘的。”

程老太太撇嘴，“连我孙儿都留不住，给她吃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家大娘补补身子，还能给你生个白嫩嫩的外甥。”

“那也是李家的种！跟我有甚相干？”程仲没好气道：“娘你要再瞎折腾，信不信我那岳父又带人来砸咱们家的门。”

想到年初大儿媳流产凤三宝带了十几个家下人把自家厅堂都砸了个稀巴烂，程老太太哆嗦两下，终于老实了，嘴里犹不甘心咕哝了两句，“以前也不见他心疼闺女，这是邪了。”之前多好啊，随便咋使唤儿媳妇都没事，眼下要两盒参片还得被儿子教训，这是造了什么孽！

程仲不用仔细听都知道亲娘的意思。不过结门姻亲，当然是越重视自家婆姨越好，更不用说凤家这等发迹的人家，四品的将军啊，有了这个小舅子，往后自家开个大酒楼，那也不用愁没人撑腰了，他吃撑了才会再纵着亲娘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