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2）

凤大娘却更意外了些，在凤六娘头上抚了抚，颇有些感慨，“你啊，还真是聪慧的很。”

“换郎？”忙活天的凤三宝，把手里吃了半的茶汤放下，蹙起眉头问，“你管二房的事儿做甚？”

二房钱氏那是病的事儿么，根本就是**！孙氏以为找个临县的游医便能瞒天过海，她真当凤家还是以前的凤家。

不过这是二房的事儿，孙氏这歹毒妇人，别说是想害死儿媳，就是想害死妯娌，只要不是凤家的血脉，他都懒得管。

凤大娘看凤三宝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以前她会怕，现在有甚担忧的？

“爹，我还记得十四年前，我第回小产，二嫂和二哥赶了夜的路来给我送鸡蛋和小米。共二十个蛋，五斤米，我婆婆还说要收起来。二哥说那是天楼去给人抄了三天的书才给我换来的，拜托他们送来时千叮万嘱定要让我吃到嘴里。二哥是死心眼，顶着我婆婆的抓挠守在灶房门口，二嫂把我背过去，面抹泪面煮蛋，煮好了，口口喂我吃。”凤大娘望着凤三宝笑出了泪花，“爹，我现在还记得那碗小米鸡蛋汤，又甜又咸。眼下我每天吃着您让人送来的鸡汤燕窝，却依旧觉着那碗蛋汤，好吃的很。”

凤三宝脸色又青又白，性情冷硬的他看着凤大娘这个从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女儿，对上那双泪眼婆娑的雾眼。他忽然想到自己那个在山上被烧成把灰的元配，也是这样双眼睛，他每回打她，她从来不像乡间其余妇人那样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脸。而是跟他在山林里见过的鹿样，雾蒙蒙的看着自己，你看不清她是在恨你，还是在乞求你。

凤三宝喉咙发硬，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忽然脚将桌凳全部踹翻。

从凤大娘说小产开始就在边上浑身不自在的楚氏吓得瑟瑟发抖，余光对上凤大娘时更是恨不能将头缩到脖子里面去。凤大娘却像个死人，连眼皮都没有眨下。

看着地上浓绿粘稠的茶汤，凤三宝重重喘了几口粗气，重新平静下来，坐回去冷冷道：“你可知道你二伯娘娘家有个侄女候着？”

“知道又如何？难不成爹您还怕二伯娘心里不舒坦？”凤大娘似笑非笑。

凤三宝方张开嘴想骂人，突又想起凤大娘之前说的那番话，又羞又恼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罢？”

凤大娘笑，“那爹您可要记得赏原先那郎几两银子，早日让人家回临县自家医馆去。”

凤三宝没好气的点头。

待凤大娘走了，楚氏才磨磨蹭蹭凑过去，小声道：“老爷，真让大娘插手管这事儿，怕是二嫂心里不舒坦。”

对楚氏，凤三宝以前就没忍过，如今更是多说两句话都嫌烦，赶苍蝇般挥挥手，“闭上你的嘴，回屋去看着五娘，她再敢惹祸，老子就把她送到你们楚家去呆着。”

听这话，楚氏哪还顾得上钱氏不钱氏，忙忙求情，“老爷，天楼过两日就要回来了，他们兄妹几年没见，您怎能把五娘送走，她都九岁了，我正想……”

对上凤三宝冷冰冰的眼神，楚氏不敢再说，保证道：“老爷放心，我准儿好好看着她，定不叫她再胡闹。”

从凤天楼入伍后，楚氏就被凤三宝打成个耗子胆，哪还有半点以前的泼辣。看凤三宝满脸都不是不耐，楚氏不敢耽搁，满腹辛酸的去看凤五娘。

凤六娘得了准话，心情好得很。想着凤大娘帮了这么大的忙，自己又没甚能报答的，就琢磨做点新鲜的吃食出来。

她躺在床上想了晚上，考虑到凤大娘脾胃不佳，身子虚弱，决定做西式蛋糕。这蛋糕材料就是面粉牛奶和鸡蛋。牛奶有家养的水牛奶，面粉是自家磨坊磨出来的上好精面粉，鸡蛋也是自家养的鸡下的，又营养又安全。否则弄些古古怪怪的吃了，凤大娘有个万，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承担不起。

只是做蛋糕烤箱，凤六娘自觉眼下自己在凤家就是个小可怜，完全说不上话，她想想还是简单些好，先做蒸蛋糕罢。

次日早，凤六娘早早起来，将枕头底下的钱袋拿出来数了数，袖上两百去找关大娘。

关大娘见到这小财神就高兴。别看她在凤家管着整个灶房，算起来应当油水足足的。但谁叫管家的吴氏扣扣索索，恨不能把油水都给榨干净。其余人又都是乡野长大，只觉买回来的奴婢干活是该的，恨不能连月钱都不给，哪像凤六娘，最早在现世生活的时候就习惯给小费，花钱买最好的服务。这么比较，关大娘当然喜欢凤六娘。

不过待凤六娘将蒸蛋糕做出来，看到这松软的新鲜点心，配上弥漫在整间灶房的香甜气味儿，关大娘眼睛都直了，当下将钱塞回去，只是恳求凤六娘能让她用用这方子。

凤六娘毫不避讳在关大娘面前做蒸蛋糕，就是有心进步拉拢关大娘，顺水推舟说了几句，才被关大娘供神佛样送走。凤六娘捧着盘子热气腾腾的蒸蛋糕，看看天时，估摸这会儿凤大娘应当起了，就捧着蛋糕往东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