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萨拉（1 / 2）

真、真是个女孩儿？

武曌不敢置信地抬起净喜的下巴，反复来回打量半晌才抱着最后点微弱的希望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才穿了青娘的裙子？”

“噗嗤。”净喜垮着脸，倒是青娘先乐了，“哪儿是没衣服穿啊！我虽然过得艰难了点，想办法弄件衣裳还是能成的。”

武曌先是转头看了看青娘，见她脸认真不似作伪，这才僵硬地慢慢扭头，神色复杂地端详净喜，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也、也挺好……哈、哈哈……”

净喜听见武曌的干笑声，脸更垮了，丧着张黑漆漆的面庞，颤着嗓子带着哭音儿说道：“主子，您就别安慰我了。我哪儿就知道成了这样……”

他，哦不，是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看向青娘，忿忿指责道：“你还笑！老天保佑改日你也成了个男人才好！”

“成个男人我也不亏。”青娘挑眉，她是向来不肯在跟净喜斗嘴时落了下风的，立刻反唇相讥，“反正前后两辈子我都是个女人，下回当个男人也还新鲜新鲜呢！”

她眼珠骨碌碌转，笑嘻嘻地半跪着凑到武曌跟前伸手作势要搂武曌的腰，“下回成个男人，我好伺候伺候陛下。我这才叫知根知底，不比那什么薛氏、张氏兄弟的好？”

武曌啪的声拍掉她的手，笑骂道：“连主子也敢打趣，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净喜说不过她，见武曌也不纵着青娘，忙也跟着开口：“就是，陛下掌她的嘴！”

青娘面上笑着不动，背地里手上偷偷用劲儿，揪着净喜腰间的软肉扭了圈儿才放开。净喜疼得龇牙咧嘴的，眼睛瞪正想跟武曌告状，就听见武曌开口问自己话，只好悻悻闭了嘴。

“你这是到了什么人的身上了？怎么肤色这么黑？我瞧着不像是这儿的番邦人，倒像是昆仑奴了。”

“唉，这人的身世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净喜垂着眼跟武曌大吐苦水，“我到她身上时，就已经是在英国乞讨了，后来偶然遇见青娘才相认倒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来英国之前，这孩子还小，记得不大真切。可隐隐约约我能知道原本她应当是出身富贵，也不是在英国，有时候我认真想想，倒像是天竺那边的装饰。”

“能记得后院里不少的女子，她的母亲身份好似还很尊贵。后来或许是战争，也或许是夺权，父亲倒台，母女都被变卖为奴隶。母亲临死之前将她托付给了个旧识，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把小姑娘卖到这里来了。我来时她已经不知用什么法子逃出来了，冬天在街上冻得昏死过去，又因为这个肤色看就不是本地人，所以不敢出去，估计就没熬过来，倒是便宜了我了。”

武曌耐心听着，半晌点头道：“也是。我所知道的，如今黑人还都是奴隶，在英国并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主人的黑奴旦被发现，是定要抓捕变卖的。”

青娘忙也开口附和道：“陛下说的甚是。我这具身子虽是个白人，但看也不是能有黑奴的，被人追问起来反倒麻烦。弄不好查出来净喜是逃出来的，两个人都完蛋。”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武曌也知道青娘说的是实话，她个乞丐头子，没身份没地位，的确不是能蓄奴的，但乔治亚娜可以，“我记得最近几乎每天都会有运奴船到港口，回去说我买了个黑奴也说得过去。”

“尤其是——”武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哥哥想找个无所依靠的黑奴做我的女佣很久了，扬格太太又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嘴上不说，心里定想我身边有个不能背叛的人服侍。”

青娘乐得直拍巴掌，“这正好！反正净喜来了之后，直藏在这个小房子里，除了我也没人见过她。”

净喜脸上也带出笑意来，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在武曌身边，“事不宜迟，陛下，咱们这就回去吧？”

武曌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同意道：“好，绕路去海边港口，再回达西别墅——青娘，你叫人盯着那个拉普，在他回别墅之前拦住他，给他点钱封口，今天下午跟丢了的事，让他不许说出去。”

青娘忙垂头应是，满口答应道：“您放心吧，这个好说。我就说您心烦不愿有人跟着，才没注意到拉普跟丢了人。”

这点小事武曌还是放心青娘去做的，遂同意道：“这么说也好——钱在我的手包里有，你看着拿就是。”